chestnutking

28--出兵前

　　央國如亦王在接管朝政不到一年的時間，就開始想擺脫馮大相國的控制了。

　　原因是，如亦王身邊的近臣幾乎都是激進的傳統派份子，他們的人滲入了如亦王的生活中，時時刻刻提著馮相國，對奕時也提，打獵時也提，散步時也提，只要一有機會，就說著馮相國的壞話。也因此，本來就沒有完全信任馮相國的如亦王也開始提防起他，兩人之間也就漸漸的產生了隔閡。
　　而馮相國則是不明白，為什麼兩人之間的隔閡會愈來愈大，愈來愈深。馮相國以為，他從如亦王小的時候就細心的培養他，為了讓如亦王成為一國之君，他花了許多的心思，所以他認為如亦王不會被讒言所惑，擁有自己判斷善惡的能力。
　　他完全不明白，就是因為自己在央國的聲望，使如亦王對他有諸多猜忌的。

　　異曆年九百九十三年。此時，馮相國跟宋大將軍兩人正坐在一起喝著茶。
　　宋大將軍喝了口茶，放下茶杯，看著馮相國，然後嘆了一口氣。「看到你這樣，我連罵你的力氣都沒有了。」
　　「那你就省省你的唇舌吧！」馮相國難得的反唇相譏。
　　兩人一陣沉默，同時的啜了一口茶，正要放下茶杯之際，一名小廝跑了過來。
　　「馮相國，宋將軍，如亦王請兩位到大殿。」
　　兩人對看了一眼，馮相國率先起身的離開，宋大將軍則跟在他的身後。

　　來到大殿，發現不只有他們兩個人，其他朝臣也都來了，大家正在交頭接耳的等著如亦王的到來。馮宋兩人站定位後，過沒多久如亦王便出現了，身邊跟著兩位近臣，大殿的吵雜瞬間靜了下來。
　　「本王下了一個決定。父王在位時期我們央國所喪失的土地，本王全都要奪回來，所以……」如亦王環顧全場。「本王決定要出兵討伐黎、展、靖三國。」
　　如亦王的發言引起朝中一陣嘩然。
　　「大王。」馮相國跪了下來。「如今各國維持和平之姿，人民的生活也平穩詳和，要是隨意的出兵，我想會引起三國的反抗跟人民的不滿的。」
　　「馮相國。」如亦王用一種睥睨之姿看著他。「那三國的土地本來就是屬於我們央國的，照你的作法，我們要多久才能收復國土？而我們又有哪一次收復國土不是靠武力？更慘的是，上回討伐桑國我國還什麼都沒有得到，你說說看，在你的預定中，央國是哪一年才完成統一的？」

　　全場的官員又是一陣驚嚇。因為如亦王的態度正是表明了他不信任馮相國，也不把馮相國當成一國宰相。
　　「還有誰有異議？」如亦王問，全場沒人敢說話。如亦王連馮相國的話都聽不進去了，其他人再怎麼說也沒用了。「那宋將軍，由你來領兵討伐，我們第一個要奪回的就是展國，而黎──」
　　如亦王的話還沒有說完，宋大將軍就往前踏了一步。「大王，恕臣無──」宋大將軍話說到一半就靜了下來，他往旁邊一看，馮相國正拉著他的衣角。
　　「怎樣？」如亦王追問。
　　宋大將軍在如亦王跟馮相國之間來回的看了很多次，現場的氣氛像一條拉得過緊的弦，最後，宋大將軍沉重的斂起眼，恭敬的說：「微臣領旨。」
　　如亦王滿意的點了點頭，又繼續的宣佈，之後，退朝。

　　馮宋兩人離開大殿後並肩的走著，安靜的，離大殿愈來愈遠。
　　「老宋，對不起，我知道你並不想接下這道命令的。」馮相國幽幽的說。
　　「現在才說這些有什麼用。」宋大將軍又嘆了一口氣。「……老馮，我還是老話一句，哪天你若想離開，我絕對會跟著你的。」他在說這話時，連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人都沒做。
　　「小心給人聽見了。」馮相國露出沉穩的微笑。「有你這多年知己就足夠了。」
　　宋大將軍也爽朗的笑了。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、很長。


　　待續